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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沙華回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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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淵冰谷

漫天飛舞的白雪,緩緩地從天空之上飄落下來,那盛開在嚴寒之中的梅花,在風雪之中散發著淡淡的清香。

只見北冥寒獨自一人,靜靜地屹立在一座寒冰雕砌而成的墳墓之前,那墳墓之上立著一塊墓碑。

那墓碑之上早已經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寒冰,依稀可見,墓碑之上刻著“納蘭雪之墓”幾個模糊的字跡。

北冥寒緊緊地凝視著墓碑之上那幾個模糊的字跡,有些感傷地說道:“小雪,我來了。”

那一刻,他便運起了體內的真氣,在手中凝聚了一朵晶瑩剔透的梅花,然後輕輕地放在了她的墳前,幽幽地說道:“你這這裏還好麽?”

言語之中,帶著幾分莫名的感情,也許那份感情只有在他失去的那一刻,才會讓人倍加的思念。

回想起昨夜所發生的一切,北冥寒的心莫名地疼痛,便緩緩地閉上了雙眼,似乎不願意面對眼前的一切。

他的臉上似有一絲莫名的哀傷,有些無奈地說道:“也許,你說的是對的,原來我無論做什麽,都代替不了他在顏夕心目中的位置。”

一語言盡,盡是癡情之人的無奈,仿佛所有的一切,都沈寂在那無言的嘆息之中。

也許,愛一個人並沒有錯,錯的只是自己太過於執著,執著於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。

那一刻,北冥寒的心如同天空飄落的白雪一樣冰冷,他不明白為什麽自己付出了那麽多,還是走不進她的世界。

北冥寒就這樣靜靜地屹立在寒雪之中,冰冷的寒雪在他的身上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寒冰,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在意,因為沒有什麽比內心的寒冷更加的心寒。

不知道多了多久,他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,還是癡情地說道:“即便如此,我還是不會放棄,總有一天她會看到我為她所做的一切。”

看著那漫天飛舞的白雪,北冥寒深吸一口氣,冰冷地說道:“我走了,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你的。”

那一刻,北冥寒便緩緩地轉身離去,漸漸地消失在那漫天飛舞的白雪之中,留在那寒雪之中盛開的那朵梅花。

一場大雪之後,天空似乎恢覆了平靜,一道和煦的陽光從天空之上照了下來,映照在那蒼茫的雪地之上。

只見月顏夕獨自一人,靜靜地屹立在一望無際的雪地之上,她那深情地眼眸緊緊地凝視著遠方的一切。

突然,一陣冰冷的寒風迎面襲來,不禁吹落她雲鬢間那朵緋紅色的曼珠沙華。

那一刻,月顏夕緩緩地彎下了身,撿起了地上那朵緋紅色的曼珠沙華,緊握在自己的手心,幽幽地說道:“忘川河畔的曼珠沙華開了麽?”

話音剛落,她便緩緩地擡起頭,朝著南疆的方向望去,一步又一步地向前邁進,最後消失在那雪白的世界之中。

忘川河畔

一絲皎潔的月光,透過稀疏的雲層,從天上映照下來,那清澈的河水在月光的映照之下泛著粼粼的波光。

依稀可見,那一望無際的忘川河畔之上,盛開著一片又一片緋紅色的花朵,那些緋紅色的花朵便是傳說中的“曼珠沙華”。

曼珠沙華又名“彼岸花”,是一種自願投入地獄的花朵,被眾魔遣回之後,但仍徘徊於黃泉路上,眾魔於是不忍,便同意讓它開在此路上,給離開人界的亡魂一個指引。

相傳此花只開於黃泉,是一種盛開在忘川河畔的接引之花,花如血一樣鮮紅,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,所以被世人喻為“火照之路”。

傳說中,此花的花香有魔力,可以能喚起生前所有的記憶。

只見月顏夕靜靜地屹立在那裏,黑色的頭發在月光的映照之下,散發著簌簌的幽光,身上並沒有太多的飾物,略顯單薄的紅衣勾勒出她那窈窕的身姿。

月光下,她那略顯蒼白的容顏,似乎早已經失去了昔日的光彩,一雙深情的眼眸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曼珠沙華。

看著眼前那片緋紅色的曼珠沙華,月顏夕似乎想起了什麽,幽幽地說道:“天痕,你還記得這個地方麽?”

昔日的回憶,一幕又一幕的從她的腦海之中浮現,她的眼中含著一絲淚水,有些感傷地說道:“這是我們當年定情的地方,每年這個時候,你都會帶我來這裏,可是……”

一言未盡,一滴晶瑩的淚水便從她的眼中劃落,順著她的臉上劃落下來,最後跌碎在地上。

從她蘇醒的那一天起,便獨自忍受著內心深處的思念,那種思念之苦又有幾人可以明白?

傳說,鬼域中有一種叫“孟婆湯”的東西,只要喝了它,便會忘記所以的記憶,然後便可以去輪回轉世。

那一刻,她多想忘記生前的種種,幽幽地說道:“這個世界真的有孟婆湯麽?”

不知不覺之中,她便獨自一人來到了奈何橋上,清澈的河水倒影著她那絕世的容顏。

那深邃的眸子之中含著一絲淚水,不禁給人一種淡淡的哀傷。

她,就這樣一個人,靜靜地屹立在那裏,似乎在等待著一個人的出現。

花開葉落,葉落花開,似乎已經等了一個輪回,她要等的那個人,依舊沒有出現在她的世界之中。

又是曼珠沙華盛開的時節,今年的曼珠沙華似乎比往年盛開得更加的鮮艷,緋紅色的花瓣如同鮮血一般的殷紅。

那一刻,她便伸出了纖白的玉手,將頭上的曼珠沙華取了下來,一瓣又一瓣地拋向眼前的河水之中,讓它載著她內心深處的思戀,緩緩地飄向了遠方河流之中。

看著那落入河水之中的曼珠沙華,月顏夕的臉上滿是哀傷,喃喃地說道:“花開不見葉,葉生不見花,花葉永不相見,生生世世交錯。”

她的眼中含著淚水,言語之中帶著一絲淒涼,有些感傷地說道:“天痕,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麽?”

“顏夕——”此時,身後傳來一聲輕喚,一個黑衣男子悄然地出現在她的身後。

月顏夕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微的笑意,便緩緩地轉過身,看著突然出現在在她眼前的黑衣男子。

那一刻,她的臉上似乎顯得有些失落,沈默了片刻,才開口說道:“是你?”

北冥寒那深情的眼眸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月顏夕,點了點頭,輕聲地說道:“嗯。”

月顏夕臉上的眉頭微微一皺,心中滿是不解,好奇地問道:“你怎麽來了?”

北冥寒依舊緊緊地凝視著眼前的月顏夕,深情地說道:“在寒淵冰谷不見你的蹤影,所以我便一路追尋你的腳步來到了這裏。”

月顏夕似乎明白了一切,只說了一個字,道:“哦。”

北冥寒緩緩地走到了她的身前,有些擔憂地說道:“你知道麽?你一個人出來,我有多擔心你麽?”

月顏夕緩緩地低下了頭,沈吟了片刻之後,才輕聲地說道:“對不起。”

看著眼前的沙華花叢,北冥寒的心中滿是不解,便好奇地問道:“你一個人來這裏做什麽?”

月顏夕依舊低著頭,不敢直視他的眼眸,輕聲地回道:“沒什麽。”

北冥寒的臉上滿是無奈,又繼續說道:“一個人的言語可以騙人,但是心卻永遠不會。”

沈默了片刻之後,月顏夕便緩緩地擡起頭,看著眼前的北冥寒,喃喃地說道:“其實,我是來尋找回憶的,雖然我活了過來,但是突然之間我覺得這個世界好陌生。”

北冥寒的臉上滿是不解,便用質疑的語氣,道:“哦,是麽?”

月顏夕不禁看著手中的曼珠沙華一眼,有些天真地說道:“傳說中,這種花可以喚醒死者生前的回憶,所以我便一個人來到了這裏。”

北冥寒似乎明白了一切,恍然大悟道:“哦,原來如此。”

那一刻,北冥寒便拉住了她的那纖白的玉手,將她湧入了懷裏,深情地說道:“沒事的,無論發生什麽,我都會在你身邊。”

月顏夕輕輕地依靠在他的肩膀之上,感受著他的溫柔,有些感激地說道:“謝謝你。”

兩個人就這樣依偎在一起,不知道過了多久,北冥寒終於打破了沈默,開口說道:“跟我回去吧。”

月顏夕並沒有停留,只說了一個字,道:“嗯。”言罷,北冥寒便帶著她轉身離去,漸漸地消失在黑暗的盡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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